这里,是哪?周围好黑,为什么的身体都没知觉了?
“麻药上好了吗?”
“已经注射完毕,应该已经开始生效了。”
(资料图片)
“她的检查报告怎么样?”
“已经出来了,确实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病,急性发作的时间甚至更早了。”
“白先生,已经全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始。”
“上一次,我没能挽回你的母亲。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也因此离去了。”
“放心吧,有我来帮你,绝对没问题的。”
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了下来,原本折磨着身体的疼痛也已经完全消失了,意识似乎开始涣散起来。
我……会没事的……对吧?
“妈妈,为什么你总是要去医院啊?明明我很想让妈妈陪我一起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不一般的景象,那是诺艾尔小时候坐在母亲床边的景象。
“诺艾尔,听话,等过段时间我就一直陪着你,好吗?”发色和诺艾尔几乎别无二致,妈妈摸着小诺艾尔的脑袋,笑容中饱含着一丝歉意。
“可是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就连爸爸现在都很少陪我出去玩了。”小诺艾尔显然并不是很开心,嘟起了嘴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这个时候,爸爸也走了过来,拍着小诺艾尔的肩膀半蹲下,同样作出了承诺:“诺艾尔要听话哦,妈妈现在的身体不舒服,不能一直和你一起玩。等妈妈好些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
“好耶!那妈妈可得快点好起来哦!对了,妈妈,如果我也一起来照顾你,妈妈是不是就可以好得更快了?”诺艾尔天真地问道,父母都相视一笑,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爸爸去上班的时候,就由我来照顾妈妈吧!”从此,诺艾尔确实坚持了下来,这也是她年龄不大却精通各种生活技能的原因。在那段时间里,她可以说是在满怀期待中度过了一段最快乐的童年……
视线突然开始轮转,眼前的场景似乎加速了时间的流动,在某一刻时立马停住,正常播放了起来。
“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小诺艾尔依旧是一脸天真的模样,桌上她准备好的饭菜已经冷掉,但她一口没吃,为的就是等着一家人回来共享。
爸爸当时面色阴沉,眼眶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情绪失控。他已经有了危险的想法,可当听到诺艾尔稚嫩的声音,看着她那洁白无瑕的面容时,他立刻摒弃了这种念头,只是摸着小诺艾尔的脑袋一言不发。
“诺艾尔,你妈妈她……在外面迷路了,就像你小时候在公园里的那样……”爸爸大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年幼的诺艾尔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嚷嚷着要像以前妈妈找回她一样把妈妈找回来。
“诺艾尔,听话,交给爸爸去找好吗?能不能拜托你……先把家里收拾一下,这样妈妈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小诺艾尔真的相信了,当时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撒了这个谎,出门时的脚步都是深沉的。
他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开始动手地小诺艾尔,这才得到了些许安慰,驱车前往医院去开具了他一开始不愿接受的死亡证明……
视角再次转换,这一次的场景中没有了小诺艾尔,只有躺在病床上无比虚弱的妈妈和坐在旁边握着手悲痛欲绝的爸爸。
“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只剩下了一声长鸣,妈妈的手也直接垂了下来。
“抱歉,我没能救下她……”白术走进来,低着头表达着歉意。但爸爸并未怪罪他,只说了自己要先回家一趟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看着面前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病人,白术当即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攻克这一难题……
“妈妈……快回来……诺艾尔已经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等爸爸打理好一切回到家中时,他发现诺艾尔已经趴在她父母的床上睡着了,嘴里还在讲着梦话。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中,看着她安心的睡颜,回想起妻子临终前最后的嘱托,即便再受打击的心灵也应当重新振作……
“妈妈她……”在葬礼上,小诺艾尔穿上了一身白衣,看着那张妈妈的遗像不知所措,习惯性的牵住了爸爸的手,问道,“妈妈她为什么还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给我们留一张这么大的照片啊?”
小诺艾尔不解的询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看着爸爸那肃穆的神情,本就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她也不再多言,在整个过程中只是默默地注视。
此后的日子里,她都会定期打扫整个屋子,她依然记得爸爸跟她说过如果妈妈回来看到干净的家会很开心的,可一次次的打扫,一遍遍的等待,最后换来的也只剩下了失望……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原本涣散的意识突然集中了起来,眼中的泪水滚滚淌下,作为旁观者看完了全部场景的诺艾尔终于在这片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发出了声。
“你想见她一面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但环顾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明明我知道的,妈妈已经……”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不需要去详细说明也能弄清楚了,诺艾尔那绿色的眼瞳此刻有些灰暗了下来。
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你就当现在是场梦吧,毕竟在梦中没什么是做不到的。那么,我就当你想了,好好享受吧。”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指,这个原本黑暗的空间突然明亮了起来,如纯白的光芒刺破了无边的阴晦并迅速蔓延开来。不多时,这里便如同彻底换了个地方。
诺艾尔抬起头看向前方,发现了一个人站在那边。那个背影……她不会记错的,这是她每日都心心念念的亲人!那和她相差无几的银色头发,那并不高大却给人以安全感的身姿,诺艾尔直接迈开脚步跑了过去。
那边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时诺艾尔已经来到了跟前,直接展开双臂一把扑到了她的怀中。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啊!”诺艾尔大声哭喊了起来,宣泄着这些年来积累的情绪,尽情释放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胸膛。
“是诺艾尔吗?让我看看,都长得这么大了呢。”等诺艾尔结束后,妈妈伸手抬起了他的脸颊细细端详,提她擦掉眼泪的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久不见了,妈妈也很想你呢。”
“妈妈,我……”此刻,万般言语都在声带里卡住了,诺艾尔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小时候想过千万遍的重逢时要说的话却也只能悄悄地被咽了回去。想说的太多?该从何说起呢?
妈妈依然保持着微笑,随后用手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说道:“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你还有必须要经历的事呢。在你的人生美满之前,我可不允许你再回来哦。”
“不,不要!妈妈!”虽然诺艾尔竭力想再靠近,可是她已经开始沉没了,身体再一次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记住,不管你以后怎么样,妈妈都会永远爱你……”这是耳旁来自妈妈最后的话语,眼睛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身体感觉越来越沉重,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诺艾尔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托住了,同时还依稀听到了什么人的自言自语。
“这下,应该能填补你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遗憾了吧。好了,该回去了,他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这种感觉很温暖,似乎在哪里经历过。
对了,好像自己被他护着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感觉。那么现在,他怎么样了呢?
在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面容的时候,她的意识完全消失了……
抢救室外,空坐在长椅上有些焦躁不安,他少见地玩弄起了自己的手指,这段时间的等待似乎让他把以往都没能表现出来的焦虑一并倾泻而出。
“小伙子,你别着急了,还是……放平心态吧。诺艾尔,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接到电话后,诺艾尔的爸爸放下手里的一切赶了过来,看到已经在等候的空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他不知道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安慰的话,明明身为父亲的他应该是最担心的人才对。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痛苦了,正因如此他不希望看到别人也沉浸在痛苦中,尤其是现在除了自己以外和女儿最亲近的人。
两个彼此间并不熟悉地男人,此刻坐在一块等待无法确定的结果。他们,一个是原本任务中的抹杀对象,一个是突然被其他人提及可以保护女儿地少年,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此刻,担心的点是完全一致的。
不知熬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骤然熄灭,看到门被打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跑了过去询问起了诺艾尔的情况。
白术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口罩,疲惫的脸色溢于言表。他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语气中都透露出他的欣喜:“放心吧,二位,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经历过极度的紧张,在这一刻便会是多么的兴奋。他们的眼神中重新亮起了光,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抛之脑后……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给本来阴暗的病房带来了光明与温暖。诺艾尔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一旁正撑着脑袋小憩的空。
“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算了算了,以后也请务必保护好她。”这是诺艾尔的爸爸在离开前对空的嘱托,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去要面临的事,而且现在突然的露面肯定已经受到了关注。
空突然间醒来,连忙去查看诺艾尔的情况。见她已经睁开眼睛望向了自己,便连忙询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诺艾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起了手,空心领神会握了上去……
此时,诺艾尔的爸爸正走在大街上,可这空荡荡的街道让人不免心生怀疑。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他也依然往前走去,毫不畏惧。
“杀手吗?真想不到,居然对我如此重视,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他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起了消息,“不过,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也找到值得托付的人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消息刚编辑完,那几名杀手已经掏出了匕首,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阻拦……
“抱歉,我没赶上。作为赔礼,在完全清除一切威胁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神秘人走到尸体的旁边,那起被紧握的手机将那条编辑好的信息发送了出去。他默默站了很久,怀着沉重的心情暗自下定了决心。
“本来,我并不想干涉太多。这下,我得亲自介入了。”神秘人在缓缓走开的同时紧握起了拳头,向着全市已经活跃已久的黑恶势力聚集地走去……
手机突然传来了提示音,诺艾尔拿过来一看发现是受到了一条消息。
“是爸爸啊,应该是些安慰的话吧。”虽然她有猜到自己的爸爸会说些什么,但还是打开了查看详情,毕竟睡会拒绝被关心的喜悦呢?
可看到之后,她的瞳孔剧烈震动了起来,手用力地抓着被子差点都要扯破了,呼吸沉重起来仿佛是窒息一般。
刚买好饭回来的空看到诺艾尔这副模样不禁担心地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刚把打包盒放好,伸手想去拍一拍她的肩膀时立刻就被抓住,诺艾尔突然一个用力将他拉过去紧紧地抱住。
“怎么了怎么了?诺艾尔,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这突然的一样举动让空一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只是这样任由她紧紧拥抱着,感受到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他也同样张开双臂环住了她。
“空,你也会,离开我吗?”诺艾尔的声音有些颤抖,失控的情绪占据了主导。
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但眼下还是先安慰好再说。等诺艾尔终于松手后,空坐在床边俯身帮他拭去了泪水,同时温柔地安慰道:“那是当然啦,我不会离开你的人。”
听到这话,诺艾尔突然再次将他抱住,嘴里还发出请求:“现在,就这样抱着我,好吗?”
空不知道诺艾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但当他的视线瞟到那个被丢在床上的手机,看到还未熄灭的屏幕上的消息时,便不再过多考虑,和她相拥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也到了该自动锁定的时间。在熄灭的刹那,逐渐阴暗的屏幕中那行文字格外醒目:“我要去找你的妈妈了,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